公琰大喝三斤酒

【荀亮荀无差/平行时空】幕后月(8)

徐庶也是可惜了,被曹操和自己一辈子埋没。我还在想要不要让他回到刘备身边去嗯……


*******************以下正文*******************

 

送走曹丕已经临近午时,荀彧一面在偏厅用饭,心中难免掂量。他自然知道曹丕这个时候来到尚书台,必然是从宫中直出。那么能教他非听不可的话,自然就有了出处。

 

曹操不打算留在许都却将荀彧留下,这让许多忠于汉室的大臣看到了一丝可乘之机,朝中的宵小之辈自然也如同闻着了鱼腥味的猫,蹿腾着,好像随时都要做些什么。对这些,荀彧和刘协都保持了缄默,只是冷眼观瞧。经月的潮流暗涌并不曾撼动什么,处在涡流中心的荀彧照旧每日里守在尚书台处理政务,只有那些必须请刘协用印的奏章被他一一分辨放在显眼的位置,郗虑自然会在每日固定时刻派人前来将它们带走。

 

五月间,邺城的玄武池落成,曹操来信向荀彧陈说自己的满腔豪情。他挥洒着墨迹淋漓,仿佛那笔就是剑锋,能够随时直指江南烟雨。那信荀彧从头到尾读完,里面也没有找到他对石韬和孟建安顿的只字片语。

 

这是个不大好的预兆。

 

荀彧随手将信压在蜡烛上,注视着它化成纷纷碎屑在眼前游荡。

 

不过几日荀彧就又接到荀攸的书信。信上除了例行问候之外,更提出了曹操在漳河水畔破土建造台阁的事情。

 

从荀攸沉沉的笔尖传出的,是权力重心迁移的味道。对这样一封信,荀彧同样将之付诸一炬。

 

火舌撩拨着舔上,荀彧将碎屑撒进了袅袅暗香。

 

他独坐台阁之中,手指微微扣紧了,闭着眼睛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一如君子,操守不变,权谋可变,不能刻舟求剑。”

 

暮鼓晨钟一般的话语在脑海之中荡散,面容英朗的年轻人似乎正在看着他,面上带着安恬淡雅的微笑。倘或不是荀彧知道他有一双充满着朝气和锋芒的眼睛,几乎要以为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泥腿子”罢了。

 

“躬耕从未忘忧国,谁知热血在山林。”琴音、清歌,水泽和田园,还有他那字字句句之间的考问,回旋往复,挥之不去。

 

十多年的切磋琢磨,诸葛亮的明主,又在何方?

 

“令君,邺城急报。”

 

樊城曹仁累累败绩,条条列刻竹简,刺目无比。从那笔锋和力道,荀彧嗅出了曹操的怒火,还有即将点燃的狼烟味道。

 

单福?徐庶……

 

“不知徐庶的母亲见在何处?”放下宗卷,荀彧肃容起身。

 

“丞相的意思,贤才思乡,自然是将孝子慈母一并送归乡里,待令君安排他们探访过后,即便发往邺城,随军听调。故而如今都在许都驿馆安顿。”

 

“去递我名帖,用不曾打过官印的。”对同乡之人,荀彧难免多了几分亲切慎重,又反身从案上拿起竹简来看。在见徐庶之前,他必须要弄清楚他到底是如何到了刘备手下,又是如何不远千里来此。

 

然而战报简略,甚至都不曾提到徐庶已被拘入许都。

 

“这……自从令君出任尚书令以来,所有名帖都是官称,又怎能没有官印?”

 

“这原不难。”荀彧自案上拿起一支竹简,几笔写就“颍阴荀文若”等字,待墨迹干了,就势递出。

 

搁下笔,再看那寥寥数言,荀彧不由揉了揉不自觉蹙在一起的眉。

 

一切似乎回到了建安五年的时候,曹操什么都不肯告知他,悄然无声地处置了那些忠直之臣。他如同一道滚滚雷霆,所过之处声威浩荡,使人不及掩避。

 

若说八年前的事是为了顾全自己汉臣声名,那如今,又是为了什么?

 

“令君留步!”

 

荀彧才下台阶,就听得背后传来曹丕的声音。他停步回眸,瞧见曹丕匆匆而来,不由讶异。

 

“丕公子何事?”

 

“令君,驿馆中那人的老母亲方才自缢了。尽管丕命医官全力施救,可老人气血两衰,难有定断。”

 

荀彧眸光一深,举起的脚步即便定在原地,一面问道:“你可向徐庶表明了自己身份?”

 

“丕因母亲近日偶感风寒,故此请医检视。送郎中出来正过驿馆,听闻里头有人自缢,便请他顺道一看。当时不知里头人是何身份,去寻小吏打听方才知道这是那徐庶的母亲。那小吏还说令君要去拜会这位徐先生,丕不得已压下了令君名帖,这就赶来告知。并未有时间与那徐庶谋面。”曹丕尽管是一路赶来,声息全然没有半分紊乱,言谈之中更是条理分明。

 

“既然如此,公子容彧略备心意后便随彧一道前去罢。如今丞相不在许都,公子身为家中长子,自然应当撑持门户。大小事务,彧日后自会提点公子从旁助理。”

 

“多谢令君,丕定不负教诲。”

 

俟荀彧转回身去吩咐从自己府中出些膳食补品,曹丕的心总算是落了地,兼带三分得意。荀彧方才一席话看似不多,但他既然能将话说出,必然有推重自己之意。能得荀彧推重,自己在父亲面前必定大有可为。

 

驿馆之中早忙成一团,徐庶素来孝顺,母亲一旦有事,饶是多年风浪经历也都无用,早已手足失措。好在郎中竭力施为,总算是保住了徐母性命,这方才让徐庶回了心魂。谢过医者,急匆匆赶到床榻旁看视。徐母开眼见儿子在跟前,心中气怒交加,无奈身软体虚,只得权且顺气歇息。经此一番,她心中那份一死以谢祖宗英灵的决绝少下,又见儿子自愧不已,目光不觉柔和几分,缓声长叹。

 

“儿啊,母亲知道你一片孝心,不忍母亲为贼所迫,方才星夜兼程到此。只是你才遇明主得展所长,母亲实在不愿看你为贼卖命,污了名声,坏了家风!那曹操行事果决狠辣,竟能做出以母胁子之事,实非善类。儿你在外多年所学精纯,怎会不知这是计策!”先前还强压着的几分刚烈到了这时却又激发,语气渐渐由柔和转至强盛,一双眼里更是锋芒灼灼,钉在徐庶弯着的脊梁上。

 

徐庶跪拜母亲床榻之下,听母亲条条说来,辩无可辩,呐呐不能言语。管他在师长友人面前如何锋芒尽展,赢得非凡赞誉,此刻气势先堕,又心中烦乱,哪里能有平日里那般伶俐牙口?故此只得恭听教诲,并无一言能答。还是那大夫写完了方子过来嘱托病人事宜才将徐庶解脱开来。

 

曹丕跟着荀彧走到驿外,自有驿丞迎入。周遭忙乱也丝毫不妨碍那驿丞对他二人殷勤备至。曹丕并荀彧随他到室内坐下,动问道:“徐母状况如何了?”

 

“这……”驿丞当着曹丕的面,并不敢十分说出徐母对曹操的口诛笔伐。他只能局促地低着头,搜肠刮肚以期得到只言片语能应对过去。

 

“无妨,你职责不在此一人,不知也当不得罪。”荀彧微微一笑,安抚一般地打断了他的思索,“我们既然来了,自然要去探访一番,劳你带路。”驿丞得了这句,小心地看了一眼曹丕,见他没有异议方才舒了口气,小步在前带路。

 

荀彧手中提着些温补食材并几个药膳方子,缓步一路行来,竟是将这驿馆上下硬生生都熏染了芝兰馥郁。驿丞在前走着,只觉那七上八下的心都凝定下来,不由也重拾了几分男儿勇气。

 

“且慢通报。”见近馆舍,荀彧从怀中摸出一方巾帕包成的小布包递了过去,“你见了徐先生,只管将这东西交给他,不必多言。”

 

曹丕从始至终不曾开口,直到驿丞进门后才低声道:“不知令君给他的是什么?”

 

荀彧露出一丝笑容,声音近乎微不可闻:“故土而已。”

 

这其中隐喻让曹丕眼眸一亮:“丕听闻这徐庶也是颍川人士,不知道令君少时可听闻过此人?”

 

荀彧微微摇了摇头:“观军报之中,太过简略,未能准信。”

 

军报简略?

 

曹丕心中轰然一个焦雷响过,不由四体怵然。父亲这些年来传过来给令君看的军报,曾经不知道多少次被祭酒戏为“报吾妻文若书”,通篇无不洋洋洒洒,恨不能连篇累牍,将他所有言行举动尽数罗列其上,怎会是“简略”二字可一概而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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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琰大喝三斤酒

本人舒羽|舒子澈,三国 hp 闪光少女,偶尔搞点发疯文学。三国杂食,hp杂食,吃安利,搞大事。目前主要更新三国荀亮长篇,hp哈利有个姐姐的长篇,人不美但声甜。欢迎勾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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