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琰大喝三斤酒

【荀亮荀无差/平行时空】幕后月(19)

N久没更文了。而……可怜的蒋干,就连荀彧都扶不起来了。这是从头到尾一路都当了炮灰给周瑜铺路的节奏啊T^T

不过这里设定的令君还是蛮矛盾的,毕竟他心里面对曹操,尤其是对许昌城里的小陛下,多多少少都是牵挂来着。

差不多五十岁的令君又爱操心,身体可怎么好哦。

————————————以下正文——————————————



这一晚,不管江边倚着是如何成风动浪,波翻软款,真正在陆地上公署中的人却觉心头一团东西堵着,总不见能消了下去。

 

他倒真想知道,自己真的就被这两人算计的点滴缝隙不留,半分由不得不成?分明这两人所投效之人是那般的动转艰难,居然还由得诸葛亮在此搅风搅雨。更何况江北岸的曹军也并不是自己一开始想来的那般疲软不堪。他原本以为自己同荆州水军交手数年,也算相熟,何况曹军大多都是青徐之人,不习水性,更不会与他有碍,不过是手起刀落的次数要多出几倍罢了,只耽误工夫,好似那待宰猪儿,好叫自己再书一笔好大荣耀。谁知那日大胜后探听曹营动静,水寨竟也严正有序,急切之间倒不得下——还是思索出自荆州这一班惯熟水军的人的手笔。

 

谁都晓得北人不善水战,曹操纵然万分疑虑降将,也只能先用其才。

 

周瑜独坐之际只是气苦,然苦涩之后,心中警钟自不会一时止歇。看着案上成堆竹简,心头忽然想起一人。

 

然而,还未等他起身,就有探子报来,说江北有客来访。

 

“倒是要瞧瞧何人如此大胆,如今关头敢来送死,也得有荀文若这一重身份怕才压得住命。”

 

周瑜心头暗暗一想,却又疑心起来:莫不是就是为着荀彧在南,这才要派人前来,好寻个间隙,将荀彧带回?

 

想到此,便又对那传讯兵问道:“今晨可见了荀令君?”

 

“上禀都督,从昨晚令君上了诸葛亮的小舟,就不再下来过。想来如今两人应还在舟中。”

 

“如此,你便传了本都督将令,全军上下,凡在军营内的,无令不得擅动。”

 

“都督放心。”

 

再说这江北来客,到了营外,正被周瑜接着,定睛一瞧,却是自己幼年的故交。

 

“子翼如何能到此?战役在即,这一路上必被曹贼严防死守,子翼竟有如此之能,是瑜小觑你也!”

 

他少停,还未等来人搭话,又道:“亦或是……君来此为曹贼说我?好叫我放了令君,再负荆面见,可以保一世富贵。”

 

那中年人的短须在风里抖了抖,开口带了怒意:“周公瑾,我不远万里,不辞生死,过江来见,一诉往日交情。未料到君竟如此猜忌,百般撩拨。当真都督这般待客,那某便也不多留,怎样来的,还怎样去,免得到时军机泄漏,又叫我百口莫辩。”

 

“哎,子翼与我的确有许多旧日情分,细想来哪怕是留在此处数十日,也怕是说不完的。不过这眼看要与曹孟德开兵见仗,子翼此刻前来,不由我不疑心啊。”

 

他一眼打在对面故友身上,并不见多少锋芒,但蒋干藏在袖中的手却已有些汗湿,幸而面上不露出丝毫来,又有衣袖遮掩,也算合度,就笑了:“公瑾一贯如此促狭,也确实是干来得不合时宜了,不过你瞧我这寒鸦,哪里能有被曹丞相看上的地方。不过是念着君如今腾飞,想瞧瞧军容,看看当初良才玉质,如今如何威震四海,也好提前为你一贺。”

 

周瑜眉毛一立,眼皮一掀,做足了那睥睨的傲然:“若不是我与主公早有约定,又托君臣之意,百无猜忌,如鱼得水,想来以曹孟德爱才,又有令君说和,子翼觉得,瑜可否入朝做个公卿?”

 

他陡然这般开口,教蒋干张口结舌,忽而有些悔意。也难怪仲德先生面上含着怒意——他的眼角眉梢,堆满的都是对张狂之人的轻视。如非君子教养在身锤炼,怕是早已换成了鄙夷。

 

自己相较令君,哪里还够得上一丝半点的分量来开口?

 

然而,丞相竟也批准了他的意思,这又让蒋干有些感激涕零,心中塞满了的都是士为知己者死的沉重谨慎。他应对周瑜的每一个字句之后,都又掺杂了不知几分的考量。

 

“子翼,子翼!”正思量时,周瑜又拍了拍他的肩,倒将他惊了一跳。

 

周瑜见他木然之状,倒是惬意喜欢,不无自矜地将袍袖冲着江上船舶一招:“莫不是被瑜这军容震慑,子翼怕了?”

 

“公瑾雅量,还请谅解干,实在是因为军威浩浩,不知这江面浩阔,还是这军威更胜过一筹,一时贪看住了。”

 

“你我同窗之义瑜时刻不忘,又怎会笑话子翼这等实诚君子。走罢,也别再这江头吹风了,进帐暖和暖和,让我好生招待你一番,尝尝这未结冰的江里头,还有那新鲜好吃的鱼脍,再配上江南春酒,也叫你做一回踏踏实实的南人,如何!”

 

也不知是蒋干因荀彧就在江南而心神不属,亦或是被周瑜的威武所慑,竟觉这邀约的话听来也满是刀枪剑戟该有的锋芒铿锵,震得他魂灵颤颤,几乎不晓得如何回话,更别说要圆融周旋。幸而周瑜只顾扯着他的袖子洋洋得意而行,也并不计较他是否回话。蒋干调了调心绪,想起荀彧,又想起当初曹操看到使者狼狈回来时阴晴不定的神色,心中总觉得有一团东西悬而未决。

 

是这次的结果太过扑朔,还是因为有荀彧这位令君珠玉在前尚且没能建树丝毫,让他进退艰难,不知要如何是好。蒋干回头看去,晨光之下,战船密布之外,他竟看到一叶小舟在波光之中飘荡,看着离那船队藕断丝连的模样。说远了,却又恰好停在能够接受荫蔽护佑的范围之内;说近了,却又独独地垂下那铁锚,不与诸多战船相干的孤寂。

 

“公瑾,这小舟之内,又是何人?”

 

顺着蒋干的手指看向诸葛亮的栖身的小舟,周瑜只清朗一笑:“今日不必顾虑旁人,你既说是为了故旧交情,便不必多生别心,以免在这战前难得宁静时分乱了神思,使你我不欢而散。”

 

既然周瑜已经如此回话了,蒋干也只能将满腹疑虑打叠起来藏好,跟着他走向营帐之中。

 

“周都督已经数日不曾好眠了。”眼见这两人进了帐幕,诸葛亮挽着荀彧的手,站在了船头。

 

“孔明的意思,实在莫测。”荀彧转了目光过来,只有猎猎风动,将船帆、旌旗和帐幕一并舒卷。

 

“非是莫测,是令君处位在此,不好看破,也不好点破。”

 

“孔明既然知晓,又何必屡屡要我眼见耳闻,还要为我如此解惑?”

 

“令君冤杀亮也。不是令君自个儿要秉持君子风度前来完约,也就不会有这些见闻了。”

 

荀彧听他一说,只觉半身仍带微酸,便不言语,只将身上穿戴又紧了紧,向内去取了一盏茶来握在手中。

 

“亮竟不知,曹孟德手下是无人调遣了不成?这人对上周公瑾,只索一回报,好将曹孟德气得头风发作罢。”

 

“你我如今也不必去管旁人。正如周公瑾所说,这战前可是难得平静,你我还不知能如此相对多久。”

 

“我自是不管的,只你这令君,眼睁睁看着自家人在他手中一而在再而三地栽个跟头,却也不去帮衬帮衬,不晓得待你回转过江北岸去,曹孟德倒做何想?”

 

荀彧的手指轻轻旋着茶碗的盖子,一下又一下,合着江上风浪拍打船舱的节奏,一起一伏之间,好像那一缕缕烟丝又绕出一张网来将对坐的两人隔绝至千山万水之外。然而他的眼神却还是那般凝定,露出戏谑的温柔:“这不是被周都督出入限制,并不好往隔岸传递许多消息。”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他在说隔岸传递消息时,目光若有若无地朝着已经停止拂动的帐帘飘去,而后收回了目光,就又是一派的端庄温雅的君子模样。

 

“令君真是个水晶心肝剔透人,居然不过是这片刻之间就猜出亮话中还有旁的意蕴。不过,即便是透了,令君可有想过,不叫这消息传过?”

 

荀彧收敛眉目之间的神色,将手上已经半冷的茶搁下,侧首瞧着诸葛亮拂掠江面波澜的眼神,吐出一口浊气来,微阖双眼。

 

他自然是困倦的,诸葛亮晓得,也不搅扰。那对手处的孤舟、小童让诸葛亮眯着眼,心思渐渐明晰。

 

“文若啊,你道他可否忍得住心中好奇,就此离去?”

 

“公瑾一计若成,他自然也没了旁的心思来窥探你我到底有何私密。”

 

诸葛亮显然是被一种绵软如和风细雨的感觉牵住了手,他用一双幽幽若倒影这满天繁星一般散发辽阔光芒的斑斓将江风也柔化,直到怀里的人就在这瞬间将指尖点在他的鼻尖。

 

香气缠绕在这嗅觉最是发达的地方,波动的都是没有平静之后的雄心。

 

再说周瑜领着蒋干进了军帐之中,早有数十人向前接住,个个都是顶盔掼甲,神气勃发的精壮士兵。蒋干看周瑜一一颔首致意,甚至将手往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肩上一搭,动问前次伤势,心中不由有些震动。等闲人看周瑜,只晓得他傲骨天成,红衣炎烈,知道他是最不能被威严所慑的猛兽。可军中的周瑜,却不只是如此。

 

当年飞将得下属敬爱,就因他肯与将士同甘共苦,严寒酷暑,坚执如一。如今周瑜这般,便也不称奇怪。

 

“当日庐江少年如玉,这十数年来也打磨成一柄利刃了么。”

 

“子翼不会怪瑜叫你在寒风中吹了太久罢?”他念头才转罢,周瑜的手便落在肩上,带着与昔有别的凝实深厚。

 

“怎会,公瑾爱下,与军共甘苦,正是令某钦佩。”

 

“到底怎么说也是瑜怠慢了。”勾住蒋干的肩,在他垂着眼脸沉思的时候对走在身后的将军们使了个眼神。很快,那些会意而来的人就充分地让蒋干感受到了江南人也有北方汉子的豪爽热情,在这严冬腊月竟然也如同一支支燃烧的火把能够驱散那尖锐的湿寒。

 

“今日宴饮,你我皆不许提一句公事,否则当罚!”

 

自旦及暮,再到灯烛点点,那喧闹之下,让所有的人都忘乎所以地陷入到酒精的纯粹迷醉之中。周瑜最后的勾肩搭背,暗示了整个江东大营再也不会将蒋干这个江北的来人排斥在外。

 

而蒋干对如此的反常一无所觉。

 

昼寝夜出的诸葛亮对着江上水汽洗净的天空遥望,而后发出微不可闻的叹息。

 

夜幕如水,星河缎带点缀其间,他的目光正隔着江水望着对岸的千万灯火。荀彧到了他身后也没能让他回头。

 

“文若可曾想过,此战之后,你将如何?”

 

“做个田舍翁罢,毕竟这些年我也着实觉得劳累了。”

 

“恐怕文若想要躲清闲并不是十分容易。”

 

诸葛亮也明显地感受到从荀彧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气息,似乎是一个跋涉了许久的人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年龄已经无法坚持支撑,他的脚步开始放慢,或许正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将自己安顿下来。

 

“有人来了。”两人观察着难得只是粼粼散播波纹的江面时,明显感受到了一只小舟的靠近。

 

船头的人躬身朝荀彧一礼:“令君不若就此跟随在下回去,也免去丞相日夜悬念。”

 

“你回去之后只要说起周瑜不愿投效即可,多余的话,我不希望搅扰孟德。”

 

蒋干明显一愣,而后看到了站在荀彧身旁的诸葛亮。

 

“令君有自己的考量,将某也有为臣本分。”

 

“汝为汉臣,不是孟德自己的臣子,可明白?”

 

蒋干又是一惊,寒风之下,竟添了几分冰凉透骨而入。他看着这位缓缓说出汉臣之语的令君,有心说上一些什么,却终究顾忌曹操对荀彧的器重,不好多言,只是拱手一礼:“纵使如此,某也如令君一般都是为了大汉天下安泰。”

 

荀彧不再多言,慢慢地走回了船舱之中。蒋干直到等着荀彧的衣袍消失在视线之中,才命小童开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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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舒羽|舒子澈,三国 hp 闪光少女,偶尔搞点发疯文学。三国杂食,hp杂食,吃安利,搞大事。目前主要更新三国荀亮长篇,hp哈利有个姐姐的长篇,人不美但声甜。欢迎勾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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